文/江志偉 圖/鄭寒 汪蘋 編輯/張珩雲
2006年5月20日,萬安羅盤製作技藝作為“民間手工技藝”入選首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在這其中,萬安羅盤製作技藝”是令人關注的。據《休寧縣誌》記載:“本縣萬安鎮,是全國製作木質羅盤的唯一產地”。其複雜與玄奧,使人們對羅盤產生了一種神秘莫測的印象。
1915年,萬安“吳魯衡羅經店”生產的萬安羅盤,被送到美國巴拿馬世博會參展,並被譽作“羅盤祖先”而榮獲了金質獎章。2010年,上海世博會安徽館活動現場,來自安徽休寧縣萬安鎮的“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吳水森先生,演示了“非遺”項目“萬安羅盤製作技藝”。
著名徽盤研究專家程建軍先生指出:“羅盤盤面層次繁多,內容龐雜,原理玄奧,自五行八卦、干支甲子、節氣方位,到天文曆法、州國分野無所不包”。正如《羅經解定》序言所說:“羅經者,以其收羅天地之蘊,上撥星辰之(足鏖)度,下察山水之峙流,以形應氣,以數合理,無不森羅密布。而陰陽兩宅由是葉吉,如制絲者之有經方能制錦而成章也,故曰羅經”。
因此羅盤,古又稱為羅經、羅鏡、經盤、子午盤、針盤、風水羅盤。它是中國古代堪輿家從事堪輿活動必不可少的重要工具。萬安羅盤,因其誕生地為安徽省休寧縣的萬安鎮,而又得名“徽盤”。
萬安羅盤的製作技藝,一般主要經過:選料制坯、車圓磨光、盤面分金、書寫盤面、熬油上油和安裝磁針等六道工序。其中,最神秘的工序,是“盤面分金與書寫盤面”工序,它要求羅盤製作技工依照不同型號和盤式的秘藏圖譜,使用毛筆作蠅頭小楷,依各種盤式書寫分格的內容,須嚴謹細心,端正無誤;而最關鍵的工序,則是鋼針磁化與磁針安裝,先將特製鋼針置放在天然磁石上經半個月的磁化,然後再精密地測定磁針的重心並牢固地安在圓孔里的支點上,並須保證指針實現無阻力自由轉動。
只有親眼看過萬安羅盤製作的人,才會知道“小小一隻羅經盤,其中多少苦和累”。且不說那用作材料的虎骨樹的木質,有多堅硬難車難刻難磨光;也不說那密密麻麻布滿盤面的一千多個蠅頭小字(最小的字還不到一毫米),用微尖毛筆一筆一劃楷書寫成有多艱巨;光是畫那密如蛛網的圓線和直線的分格刻線,就需要耗去一整天時間,而且不得有任何疏忽失誤,不然將前功盡棄。
那麼這些神秘莫測、高難度、高精度的羅盤,究竟是如何一步一步被製作出來的呢?
珍貴難得的虎骨木
“選料制坯”,是萬安羅盤製作技藝中的第一道工序。此道工序所做的工作既繁重又重要,一般都由僱工完成:他們先要將千尋萬覓購得的古老虎骨樹的樹榦木材運回羅盤工場,並將這些木材鋸成一定厚度的木板,再將它們橫豎參差架空,按質量優劣、不同厚度、不同寬度等板材分別堆放,令其自然通風,風乾備用。待到木板風乾、定型之後,就可按需取出相應寬度、厚度和質地的板料,先在板料上以墨筆畫出圓線,然後再用特種鋼鋸按墨線鋸出圓圓的羅盤板坯,進入下一道工序。
虎骨木一般都生長在深山的河邊,其材質光澤、紋理直、結構細、不翹裂、耐腐性強,為黃山當地特有的珍稀樹種,是製作羅盤木材中的上品。虎骨樹樹名的由來,可能是虎骨樹與虎骨在“表面細膩而油潤、色灰白或灰黃、質地較厚重且堅實”等方面都非常相似有關。據老吳魯衡羅盤店傳人胡正浩介紹:“我們選用虎骨木的原因,除了是祖上代代傳承下來的規則之外,還因為它比較細韌,而且墨寫上去不會滋開,盤面不變形,油漆出來的字體清晰且不變形,確是我們比較理想的羅盤製作木料,因此我們羅盤一直沿習使用這種木材”。
但是,由於虎骨樹原本就不多,其生長速度又較慢,用作羅盤製作的木料,最少要生長100年以上的虎骨樹才夠尺寸。而現在,萬安羅盤的生產產量在一年一年地提升,但合乎規格的虎骨樹卻又在一棵一棵地減少,不合規格的虎骨樹還得再長几十年才能派上用場。因此,除了各家羅盤店家中貯存的備料之外,已經很難再覓到新的虎骨樹了,所以只得以銀杏樹來替代。
土車床木賊草
萬安羅盤製作的第二道工序是車圓磨光。
古時,工匠們會將備好的坯料,在腳踏土車床上以靠模裝置車圓成型。然後,使車床帶着已經成型的羅盤盤體旋轉,再用一種其上密生細刺、有粗糙感的名為木賊草(又名銼草)的干野草進行打磨,將盤體被車刀加工過的痕迹磨光、磨平,使整個盤體光滑可人。隨着時代的變遷進步,腳踏土車床早已被淘汰,取而代之的是電動小車床;而木賊草更是已不為人知,代之而用的是各種粒度的砂皮紙。至於當年為什麼要用木賊草來打磨盤體磨光表面,原因有二:一是因為木賊草本身就有着“銼草”的別名,長時期內都是古徽州一帶民間推崇的打磨工具;二是因為當時“山限壤隔”的古徽州,根本就沒有砂皮紙。
同時,此道工序中,工匠們要打出安裝磁針的梯形盲孔,原先是使用鑿子,手工在盤體中央鑿出。現在,也已實現機械化,使用電動鑽床及其特製刀具一次成型。在拍攝萬安羅盤申報“非遺”的電視片的時候,為了體現真實性、歷史感,非遺傳承人和拍攝組好不容易才找來土車床與木賊草,並非常生疏地使用鑿子鑿出一個梯形盲孔,總算還原了這段萬安羅盤製作技藝的歷史。
盤面分金
盤面分金是第三道工序,也是一道決定着羅盤準確度的至關重要的工序。
羅盤研究專家李定信認為:“金,在這裡是作貴重解釋,如‘金言’、‘金諾’;分,即‘劃分’、‘分格’等”。在已經車光打磨過的羅盤盤體上面,以鋼尺、刻刀、圓規等工具,依照不同型號、盤式的圖譜,從同一圓心以長短各別的半徑划圓周為橫格,再按陰陽八卦、天干地支等刻直格。依推數派系、諸家盤式分別刻畫,刻出各種圓線或直線,不允許有細微誤差。因此,這道工序也稱為“分格”。
老吳魯衡羅經店的傳承人胡正浩說:盤面分金,分金的度數絕對不能有偏差,盤面上的任何一根線條都不能有絲毫偏差。稍有偏差,盤面上的整個度數就都有偏差,這個盤就是一個廢盤。各式羅盤的重要區別之一,就在於這個“度數”上,比如:一般福建、廣東盛行的“三元盤”的度數是360度,而萬安羅盤等“徽盤”的度數卻是三百六十五又四分之一度。而對於分金時的操作,以刀代筆的劃線、分格的力度掌握,可是個技術性極強的活兒。划輕了,盤面上的痕迹看不清;划重了,盤面就被破壞掉了。
那麼,工匠們如何為那些刻出的圓、直線條上墨的呢?其實這個很簡單:只需將高檔木炭碾壓成細度極細的炭沫,然後均勻的撒到已經刻好線條的盤面上,稍稍按壓之後,抹去表面上的浮沫,便顯出一根根烏黑、漂亮的線條來,根本就不用毛筆去細細描畫。
千字蠅頭小楷
倘若說,“盤面分金”工序還有些捷徑可走的話;那麼,這第四道工序“書寫盤面”,則是一點捷徑也沒有的細活兒,相當吃功夫。但見羅盤師傅端坐台邊,先在一方歙硯的墨堂中注入清水,然後握住一錠古老的胡開文徽墨,在硯堂里反覆研磨,直至墨香四溢、墨水晶亮為止。他一手扶着表面隱約可見分金細線的盤體,一手從古樸的筆筒中抽出一管毛筆,在墨堂中沾上墨水,潤挺尖尖的筆峰,就屏住呼吸,心無旁騖地在盤體上的格子里下筆,開始了那至少一千多個蠅頭小楷的書寫工程。此時唯一需要的,只有嚴謹細心,端正無誤。
那些祖傳下來的“秘藏圖譜”到底是個什麼摸樣?那些千餘字的蠅頭小楷是否都是硬憑人工一筆一劃手寫上去的?
以一般常用的十八層羅盤為例,那上邊的文字就有:第一層,先天八卦盤;第二層,地母翻卦九層盤;第三層,二十四天星盤;第四層,地盤正針二十四山;第五層,二十四節氣;第六層,穿山七十二龍;第七層,二百二十龍;第八層,人盤中針二十四山;第九層,人盤中針一百二十龍;第十層,透地六十龍盤;第十一層,二百四十分金盤;第十二層,十二次盤;第十三層,十二分野;第十四層,天盤縫針二十四山;第十五層,天盤縫針一百二十龍;第十六層,盈縮六十龍;第十七層,渾天星度五行;第十八層之一,二十八宿分度;第十八層之二,二十八宿分度五行;第十八層之三,二十八星宿界限等。洋洋洒洒、密密麻麻、包羅萬象,甭說是一筆一劃地以標準的毛筆小楷去書寫了,就是仔細看看就會看得眼花繚亂。而羅盤師傅卻不但要看、要寫,而且還要天天寫、年年寫,以至於這些都爛熟於心,到了根本就不用查看圖譜,就能默寫出全盤文字且一字不錯的地步。尤其是那些直徑特別小的羅盤(最小的已做到13公分的直徑),書寫起來就格外吃功夫,因為那上邊的1000多個文字也相應的成比例的變得格外微小了,豈止是“蠅頭小楷”,簡直就是“蚊頭小楷”了。
那麼,羅盤師傅書寫盤面的毛筆又有些什麼秘密呢?書寫盤面使用的毛筆,到底是羊毫、狼毫還是什麼毫?並不是什麼毛筆都能適應羅盤盤面書寫的,狼毫嫌硬了,羊毫又偏軟了,唯獨紫毫才最為理想。紫毫是一種用紫色兔毛製成的毛筆,亦名“紫毫筆”、“紫霜毫”。取白兔脊及尾,有紫和花白之分。純用紫毫,軟而圓健,若兼花白,則堅強勁利。而且南北方的兔毫堅韌程度不一,通常取北毫,其毫長而銳,製成的毛挺拔尖銳,宜於書寫勁直方正的字。正如唐白居易《長慶集?紫毫筆》詩:“紫毫筆,尖如錐兮利如刀;江南石上有老兔,吃竹飲泉生紫毫,宣城工人採為筆,千萬毛中擇一毫。毫雖輕,功甚重,管勒工名充歲貢;君兮臣兮勿輕用,將如何?……每年宣城進筆時,紫毫之價如金貴。”
熟桐油的秘笈
萬安羅盤製作工序的第五道,是熬油上油。這裡的“油”,指的是“生桐油”與“熟桐油”。此道工序又包括“熬油”和“上油”兩項工作,是“萬安羅盤製作技藝”中秘笈較多、禁忌也較多的一道工序。
熟桐油又稱光油,是由生桐油加工而成的一種典型的幹性油,結膜後有較好的硬度和光澤。在中國,桐油自古就是重要的木器保護用油,在日常生活中的使用十分普遍。萬安羅盤使用它,不僅僅是純天然、具有增添光澤的效果,主要還是保護盤體的木質本身不受普通外力影響,同時在季節和室內外溫度、濕度影響下不開裂、不變形,以保證羅盤的準確性與耐用性。萬安羅盤的光亮度全憑這道工序,油得好的羅盤百年後仍光潔清晰。
熬制熟桐油時的秘笈,主要有三:其一,桐油出現剝落是因為桐油輕度不夠,滴落是因為桐油長時間不能幹。而生桐油又沒有固化和催干,因此為了使盤體上的桐油不會剝落與滴落,就必須將生桐油熬成熟桐油,以增強它的固化與催干。固化是為了增強桐油自身的強度和硬度,起到保護木質的作用;催干是為了加快桐油的凝固,促使桐油快乾。其二,熬制熟桐油的關鍵在於,在熬制的過程中需要加入兩味中藥:土子和佗生。它們形如石子,跟石頭一般堅硬,一般散落在黃土山頭,是一種化石,做清熱解毒用。將土子、佗生敲碎至粉末狀,把握適宜的溫度,分別加入相應量的兩味葯,以增強桐油的輕度和硬度;其三,桐油酸對人體有刺激性和毒性,因此在熬制熟桐油的過程中,工匠們會儘力避免接觸或吸入熬制桐油的煙霧,以防吸入桐油所導致的急性或慢性中毒。
通常熬制熟桐油時,工匠們會在室外砌一隻爐缸,爐上置一隻大鐵鍋,用柴燒火;先將石子放在鍋中炒,以驅除石子中的水分;石子炒熱后,倒入生桐油。當溫度升到180℃左右時,桐油中的水分已基本蒸發。此時,能看到鍋中的桐油起油花。當加熱到260℃后,即按比例加入土子和佗生(一般的比例為100:4:5),使之與桐油發生強烈的化學反應而生成為土參,此時,桐油麵上泛起一層白色的泡沫,並冒出很濃的黃煙,須用木棒不停地攪拌,使土參的泡沫迅速地與桐油密合。當煙色由黃轉黑時,鍋中桐油的溫度已降到240—250℃。若無溫度表測得,可取出一點熟桐油,放在鐵皮上冷卻,用食指蘸一點桐油與拇指接觸再張開,桐油被拉成絲狀,能拉至2厘米長,則說明生桐油已經熬好。迅速將鍋從爐上移開,經自然冷卻后便得熟桐油。
上油的工作,須恪守祖傳下來的獨特的工藝傳統,即要多次上油,其技藝遠遠超過對漆匠的要求。上熟桐油之前,盤體一定要乾燥,每上一遍熟桐油之後,要等桐油完全乾燥后(最好打磨一次)再上第二遍。工匠們一般使用棉布上油。浸過桐油的棉布如果暴露在空氣中的話,很快就變干硬,下次就沒有辦法使用了。所以每次棉布使用過後,工匠們會把它泡在桐油里,方便下次使用。
現在,熬油上油工序仍然存在,只是一般的羅盤製作已經不再使用桐油而改用清漆了。因此,從“非遺”的角度來看,熬油上油的工序,倒真的成為了“歷史遺產”了。
密室中“暗箱操作”
最後一道工序安裝磁針,是萬安羅盤製作技藝中最為神秘和關鍵的一道工序。指針,本是一根很細的鐵針,並不能指示方向。只有將它靠近磁鐵,將它磁化,它才具有指南的功能。而鋼針的磁化、磁針重心的測定,以及磁針的安裝都是在密室中進行的,而且都必須由店主親自操作。
首先是磁化鋼針,即將鋼針置放在天然磁石上經半個月以上,使其磁化。其次是磁針安裝,要精密地測定針的重心,然後牢固地安置在梯形盲孔里,而且不能使支點產生阻力,以便於指針自由轉動。磁針裝畢,最後封蓋圓玻璃片,一具羅盤便製作完成。
因為羅盤的所有作用和功能,都是建立在磁針的指向上的。倘若磁針安裝不到位、不合格,或有密封不好等問題,就會出現指針顫動、顫抖,導致指向不準、出現誤導的現象;或者磁針欠靈活、易褪磁,無法保證指針的精確度和靈敏度,也無法保證羅盤的使用壽命。
而各家羅盤製作工坊的自然磁石大小不同、來歷不同,且都被譽作“鎮店之寶”。尤其是原方秀水羅經店中使用的磁石,據說是采自於長江三峽水底的天然磁石,有六寸長、二寸寬、二寸高,堪稱神秘不凡的“鎮店之寶”;傳承人吳水森家的磁針則更加神秘,居然是一塊“天外來客” ——隕石。吳水森說,指針被磁化后,由於永不停息的大地磁場作用,它會漸漸‘退磁’,從而磁性逐漸變弱——這是自然界很平常、也很正常的事。可他的祖先留下的這個“天外來客”,磁化能力特彆強,磁化后的指針,用在羅盤上,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退磁或磁性變弱的現象。
萬安羅盤製作的這最後一道工序,因為自古就有的“店主暗箱悄操作”與“寧傳媳婦不傳女”的潛規則,而極富神秘色彩。以至於店內的夥計,可以學會其他的五道工序,卻惟獨無法學到安裝磁針。為了保證裝針技藝秘不外傳,無論是舊時的羅經店還是現在的羅盤店,一般都是“家族式作坊”的模式。同時,羅盤製作過程中各個工種、每道工序,也還得保證一人一行當,各司其職,不得混淆。即便是對於只從事選料制坯等技術含量不高的工序的僱工來說,也必須使他們接受“年少進店,老死出店”的終身受聘,以保證羅盤機密不外傳。
安裝磁針前的禱告和咒語,更為此道工序平添神秘色彩。據中國徽盤研究專家程建軍研究所得:作為一門術數技藝和生意,為了工作的順利,風水師在下針前須禱告一番,以祈求好運,他們正心誠意,端放羅盤,執針在手,叩齒三聲,然後心中默祝:“天有三奇,地有六儀,精靈奇怪,故氣伏屍;黃沙赤土,瓦礫墳墓,方廣百丈,隨針見之”。
萬安羅盤承載着中國古代天文學、地理學、環境學、哲學、易學、建築學等各方面的文化信息,傳承着磁性指南技術及相關技藝,為研究中國古代科技史、社會史、人居環境及古徽州的歷史文化提供了寶貴資料。
萬安羅盤店的傳承
文/江志偉 編輯/張珩雲
羅盤是在中國四大發明之一指南針的基礎上,發展而來的傳統實用民俗工藝品,除用於航海和測量平面外,多為堪輿家作為占卜、擇宅之用。中國羅盤的製作史可推到宋朝或更早些,在北宋科學家沈括的《夢溪筆談》中,就已經記載了四種羅盤的樣式。而在後來,鄭和下西洋的船隊里,用以指示航海方向的,就是比以萬安羅盤為代表的“內地型中國羅盤”更早出現的“沿海型中國羅盤”。倘若說“沿海型中國羅盤”是因為航海指向的需要而興起的話,那麼,徽州休寧的“萬安羅盤”等“內地型中國羅盤”,則是因為辨方乘氣、風水堪輿和宅基、墓道的測定等需要而興起的。萬安羅盤製作業始於元末明初,發展於明代,鼎盛於清代中葉,至今已有六百餘年的歷史。
早在民國四年,“吳魯衡毓記”羅盤、日晷,就已在巴拿馬萬國博覽會上獲得金獎;在中國歷史博物館的珍品展櫃中,就珍藏着一隻萬安吳魯衡羅經店生產的清代二十六層木質水羅經;在南京東南大學李仕澄教授長期開設的選修課《周易系列講座》里,就專門辟出一章詳加介紹萬安老吳魯衡羅經店的新制二十一層木質羅經盤。
為了萬安羅盤製作技藝申報“非遺”,筆者曾作為黃山市人民政府非遺專家組成員,多次前往萬安鎮探訪羅盤店。最開始的時候,還能拍攝到“羅盤之家”父、母、女、婿與僱工們全家上陣做羅盤的熱鬧畫面。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老人的相繼去世,那些探訪的記錄已經成為了“留此存照”式的回憶。
在目前休寧縣所有的七家(2010年6月30日休寧縣工商局辦公室主任胡宏坤提供數據)羅盤店中,以胡正浩的“萬安老吳魯衡羅盤店”註冊最早、時間最長。在古風猶存的萬安古鎮老街上,我們找到了老吳魯衡羅經店,那蒼勁的店招題字出自著名書畫家黃澍教授之手。雖然店鋪已是舊址上的新建之物,卻依然恪守着“前店后坊”的徽商傳統格局,讓每位顧客在挑選羅經盤的同時,可以親眼目睹到羅經盤的生產過程,更多些談資和回味。
吳國柱,字魯衡,世居休寧縣萬安上街。幼年即進入羅經店當學徒,由於頗具天資,手足勤快,技藝進步很快,而頗受店主和師傅青睞。長期的耳濡目染,使他不僅非常精通自己承擔的工序技術,也逐漸掌握了其他工序的一些技藝要求,甚至對安裝磁針的關鍵技術也有所了解。由於他細心揣摩,刻苦鑽研,成為少有的能獨立生產羅盤的技師。雍正年間(1723—1735年),在技術和閱歷都已經成熟的時候,吳國柱創立了自己的羅經店——吳魯衡羅經店。經過吳國柱的苦心經營,吳魯衡羅盤產品不僅暢銷國內各地,還遠銷朝鮮、日本和東南亞各國。“吳魯衡羅經店”也成為遐邇聞名的著名店號。乾隆中葉(1760年前後),為羅經業嘔心瀝血了一輩子的吳國柱在萬安逝世,享年約六十歲。
吳國柱之後,吳魯衡羅經店由其子光煜繼承父業,之後再傳與洪禮、洪信,而分為涵記、毓記兩支:涵記由洪禮傳與肇坤,肇坤之後由外姓詹文成沿用牌號租承經營;毓記由洪信傳與肇瑞,肇瑞傳與毓賢,毓賢傳與慰蒼。1961年,隨着兩位經營者吳毓賢和詹子章的相繼去世,毓記、涵記吳魯衡羅經店先後歇業。1982年,詹運祥沿用祖傳“老吳魯衡涵記”店號掛牌傳承萬安羅盤;1992年,吳水森重撿祖輩技藝,在家中組建“萬安吳氏嫡傳羅經店”,1995年又成立了“休寧縣萬安吳魯衡羅經科技研究所”。
據店主詹運祥先生介紹:老吳魯衡羅經店於1960年,由吳肇坤的詹姓外甥詹文成接手經營,詹文成傳詹子章再傳詹子章的孫子詹運祥,詹氏業此亦已三代了。現在詹運祥帶領其妻、女、婿及兩僱工合力生產經營,六道工序各執一技:兩僱工分別負責精選坯料和車圓磨光、女兒負責分格劃線、女婿負責書寫盤面、妻子負責上油塗漆、老詹負責安裝磁針及技術指導與監製。
現在,身為“安徽省首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詹運祥先生已經故去,而跟隨他研製萬安羅盤三十多年的他的女婿胡正浩先生,仍在繼續傳承中。萬安古鎮里的“老吳魯衡羅經店”依舊興旺,天天迎迓着一批又一批的慕名而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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